第 55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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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5 章
晚上到了睡覺的時候，霍令宇洗完澡一進臥室，就瞅見了顧西穿著一個背心和短褲，露著光溜溜的大腿趴在床上，跟個螃蟹一樣，刷著短視頻咯吱咯吱笑。
見他來了，顧西不動聲色地瞥了他一眼，又把視線轉移了回來，仿佛沒看見他一樣。
霍令宇察覺出來今晚氣氛有點微妙。
他小心翼翼地躲過顧西四仰八叉的胳膊腿，繞到床的另一側老老實實躺下。見霍令宇無動於衷，顧西氣得直翻他白眼，心裏罵真是沒有情趣的一個家夥。
如果不是他親口說過自己喜歡男人，顧西真的以為他是一個直男！不然的話，怎麽看見躺在床上的他那麽無動於衷呢？
他是越想越氣，然後把床頭燈給關了，心一橫，一掀被子把整個人都鉆了進去，霍令宇本來在看著手機，突然床墊劇烈晃動，然後他的腰間被多出一雙手扣住。
霍令宇一掀被子，果然看見顧西趴在他身上，手拽著他的睡褲。
他的臉瞬間變紅了，急忙抓住顧西的手腕。
他楞楞地問：“……你幹什麽？”
顧西白他一眼，沒什麽好氣：“我靠，霍令宇，你到底是不是男人？你當我跟你談戀愛就是為了睡素的啊？”
霍令宇耳朵都通紅，跟煮熟了一樣。他結結巴巴說：“是不是有點太快了？”
他和顧西剛談戀愛還沒幾天，就要開始搞這種事情了嗎？不知怎的，他對這種事情感到本能的排斥和恐慌。更何況，他從來沒做過TOP位。
顧西被他氣得都笑了，捏捏腰間的軟肉，說：“我以前交往的男朋友恨不得第一天就把我給辦了，我搬過來都多少天了，怎麽輪到你這般不情願？你是不是根本不喜歡我呀？”
“我怎麽會不喜歡你呢？”
顧西抽回被他扣住的雙手，揉了揉，霍令宇剛才下意識用了勁兒，手腕處淺淺的有了一圈紅印子。
霍令宇下意識地道歉：“我只是……沒有做好準備，不是你的錯。”
顧西“哼哼”兩聲，恨鐵不成鋼，“這鞍城天上地下就屬你最純情。你準備個什麽，我自己都準備好了。”
他從被窩露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，貼近霍令宇的側臉親了一口：“你別動，咱倆第一次我就讓著你，以往可都是別人伺候我的。”
霍令宇倚著床頭，心臟撲通撲通直跳。他咬住嘴唇，根本不敢低頭看顧西的手上動作。說是倚著，其實是他退到這兒無處可逃了。
碰到那裏的時候，霍令宇整個身體都顫抖起來。他下意識地推開趴在他肩頸處的人，顧西被他扭扭捏捏的樣子搞得火大，惡狠狠地說：“你到底有完沒完，你再動，咱幹脆分手好啦！”
霍令宇一下子不敢動了，呼吸漸漸粗重，把所有的聲音吞咽進喉嚨裏，看向天花板的眼睛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總之對於霍令宇來說是度日如年。顧西的手腕都酸了。
但是那個地方仍然沒有什麽起色。
霍令宇心虛的要死，說實話這個毛病都是李行簡折磨出來的，他原以為那麽長時間過去不會再出現了，沒想到輪到關鍵時刻，真的一點用也沒有。
顧西嘟囔一句：“什麽嘛！”他甚至看了一眼自己的手，心中腹誹，自己的技術還沒那麽差吧！
而且……
他偷看了一眼霍令宇，霍令宇整個人就跟煮熟的蝦一樣，被剝掉外面的硬殼，渾身通紅，喘著粗氣，手也不知道放哪裏。
看起來好像真的沒有什麽經驗，準確來說，缺少當TOP的經驗。
顧西皺了皺眉，有一個猜測浮上他的心頭，甚至有些難以置信：“你不會以前沒當過TOP吧？”
霍令宇不知道說些什麽好，畢竟顧西一猜一個準，他咬緊牙關，跟受了委屈一樣。
顧西心裏暗罵了一句，重重挫敗讓他也失了今晚的興致。霍令宇在上面的經驗少得可憐，以後可有的教了。
顧西翻身下來，心裏憋了一股氣，扯過被子，背對著霍令宇。
霍令宇自覺理虧：“對不起。”
顧西心裏無語死了，沒想到情場放肆那麽多回，第一次在這個男人身上栽了跟頭。不僅無視他的刻意勾引，對他壓根不起反應，連經驗都少得可憐。
他是越想越心煩，心裏嘀咕早知道這樣，談戀愛之前先睡一下好了。這下行了，以後兩人可有的是地方磨合。
拋開床上的事情不講，霍令宇當一個情人來說是挺合格的。
顧西工作的時間不穩定，年輕人睡得又多，每每都要到中午才睡眼朦朧地爬起來，去廚房翻箱倒櫃地找飯吃。
霍令宇都會早上做好營養可口的早飯，放進保溫桶裏，顧西起來連飯都不用熱，張嘴就能吃。
家裏也被霍令宇收拾的幹幹凈凈。顧西洗衣服就是不分青紅皂白，什麽顏色款式，一股腦全扔進洗衣機，洗好甩幹之後全部曬在陽臺，從不收拾到衣櫃裏，什麽時候想起來就去陽臺現翻。有的時候攢的衣服多了，陽光都投不進客廳裏。
但是此時此刻，顧西看見他洗好幹了的衣服被人收了，板板正正地被人疊好放在一旁。
他把視線收了回來，默不作聲地喝了一口霍令宇給他煮的南瓜粥。
工作沒找到之前，只能在燒烤店繼續幹著。臨近過年大家忙著置辦年貨，燒烤店的生意越發冷清。服務員也走了不少，剩下的人閑來無事湊在一堆打牌。再過個幾天就要放假了，剛子一家也要回老家。
時光在慢悠悠地流逝，旁邊桌上此起彼伏地響起打牌的嬉鬧聲。霍令宇此時此刻，突然想起來李行簡。
明明一個平常普通，百無聊賴的白天，馬上新春的鐘聲就要敲響。想到誰不好，他偏偏想起來李行簡。
他現在在幹什麽呢？
這一句話從心底冒出來，他自己都被自己嚇了一跳。霍令宇急忙拍拍自己的臉，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。
他現在有一份能養活自己的工作，有一個小窩，還有顧西。早年間追求的東西現在通通實現，他好不容易逃出來，甚至為了孫渺和路頂頂的安全，不惜半夜偷偷逃走。折騰了那麽久，經歷過那麽多的困苦，人生好不容易回到了正軌。
愛之深，遠離的時候如同挖肉剔骨。而李行簡對他倒是恨之入骨，對方一點情誼都沒有，他何必再自作多情呢？
他和李行簡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，宛如兩條平行線，一開始他們就不應該接觸，接觸的太多，造成的傷害和痛苦也就越大。逃離是唯一解法。
霍令宇在心裏安慰自己，肯定是昨晚跟顧西試了一下沒有成功，這才現在想起來李行簡。畢竟那段時間太過瘋狂甚至都刻在了自己的潛意識裏。
這是合理的前因後果。
正在霍令宇百無聊賴之際，手機振動，店裏的老顧客埃爾德什照例下了一單。見有活幹，霍令宇打起精神，跟燒烤師傅說了一聲。
等串烤好的功夫，霍令宇終於問了埃爾德什一個困擾他很久的問題：“你吃那麽多次真的不膩嗎？”
如果店裏開始辦卡，霍令宇覺得埃爾德什會毫不猶豫地充個幾萬塊錢。即使店裏的東西再怎麽美味，架也不住回回都吃。
埃爾德什這時候惜字如金起來了：“你們家的很特別。”
霍令宇心想，怎麽個特別法，他一個店裏的員工也沒吃出來跟其他店的不一樣的地方。
去埃爾德什的家他走了不下幾十次，早已輕車熟路。有的時候跟門口之前攔他的保安閑聊，他都說霍令宇是整個小區唯一一個業主指定放行的。
霍令宇實在沒忍住好奇打聽：“那你知道那個業主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嗎？”
他來了那麽多回，別墅裏每個房間的窗簾都不曾拉開過，如果不是埃爾德什，他真不知道這裏還住了一個活生生的人。
保安隊長搖了搖頭，神秘莫測：“不能講不能講，我們可是經過專業訓練，不能洩露業主隱私的。”
霍令宇說：“連告訴我是男是女都不行嗎？年齡也可以。”
保安隊長頭搖的更厲害了。
他把烤串放到門口的小平臺，照例拍了一張照給對方發過去，從鐵門進去穿過花園，到放下餐拍照發消息並走出去，全程不過一分鐘。
但是今天不太一樣了。
他聽見了女人的說話聲。
聲音很小，像壓著嗓子說話，沒有聽見另一個人的聲音，應該是在打電話。她的位置在房子外面的拐角，跟做特工任務似的，全程小心翼翼還非常警惕。
霍令宇刻意放低自己走路的聲音，慢慢移動過去。
他第一次在這個房子裏看見另一個人。
這個女人，會是一直跟他聊天的埃爾德什嗎？
他此時此刻，有點想要見面的沖動。
霍令宇貼著墻壁走，慢慢把身體湊近，逐漸聲音變得清晰起來。他突然覺得這個聲音耳熟，好像在哪聽見過。
確實有一個女人，蹲在別墅拐彎處的墻角，低頭打著電話。
“……你不知道我跟著小李總調來鞍城吃了多少苦！這一個鳥不拉屎的縣城，連家星巴克都沒有，機場更是遠得要死，公司的私人飛機也沒地兒停。還天天陪他吃燒烤，我不吃他還不樂意！我每個星期都申城鞍城兩地跑，我幹脆在飛機上租一個床位好了！”
她在說什麽……小李總？
霍令宇的呼吸瞬間粗重起來，女人的話讓他渾身冰涼，幾乎要喘息不過來。
他下意識地想要逃離，卻不慎踩中草地上的雪，發出“咯吱”的聲音。
女人驚了一下，匆忙掛斷電話起身，看見他的瞬間她也變得慌張和不知所措。
完蛋！被霍令宇看見了，她壞了老板的好事，開除都算輕的。
霍令宇的猜想沒有錯，這個熟悉的聲音，來自於李行簡的貼身秘書小徐。
徹底看清楚她的臉的一刻，所有的欲蓋彌彰都被統統擊垮。
埃爾德什的身份，幾乎要呼之欲出。霍令宇的嘴動了幾下，還是沒有勇氣把那個名字發出音來。
他能做的只有連連後退幾步。
“霍先生……你別著急……”
小徐想說些什麽彌補，但也不知道說什麽好，因為她看見霍令宇的臉迅速褪去了血色，看見她就跟見了鬼一樣。
霍令宇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，話不經過大腦就被吐了出來：“我沒看見你，你也不知道我來過，我回去就辭職，以後的餐讓別人送吧……我沒看見你，你不要跟他講……”
北風一陣呼嘯而過，卷起天空點點雪花。又是一場傾盆大雪的前兆。
有人在他的背後，聲音順著冬風鉆進他的五臟六腑。
那人只是喊他的名字，就如同詛咒一樣縈繞在他的心間，讓他毛骨悚然：
“霍令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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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到了睡覺的時候，霍令宇洗完澡一進臥室，就瞅見了顧西穿著一個背心和短褲，露著光溜溜的大腿趴在床上，跟個螃蟹一樣，刷著短視頻咯吱咯吱笑。
見他來了，顧西不動聲色地瞥了他一眼，又把視線轉移了回來，仿佛沒看見他一樣。
霍令宇察覺出來今晚氣氛有點微妙。
他小心翼翼地躲過顧西四仰八叉的胳膊腿，繞到床的另一側老老實實躺下。見霍令宇無動於衷，顧西氣得直翻他白眼，心裏罵真是沒有情趣的一個家夥。
如果不是他親口說過自己喜歡男人，顧西真的以為他是一個直男！不然的話，怎麽看見躺在床上的他那麽無動於衷呢？
他是越想越氣，然後把床頭燈給關了，心一橫，一掀被子把整個人都鉆了進去，霍令宇本來在看著手機，突然床墊劇烈晃動，然後他的腰間被多出一雙手扣住。
霍令宇一掀被子，果然看見顧西趴在他身上，手拽著他的睡褲。
他的臉瞬間變紅了，急忙抓住顧西的手腕。
他楞楞地問：“……你幹什麽？”
顧西白他一眼，沒什麽好氣：“我靠，霍令宇，你到底是不是男人？你當我跟你談戀愛就是為了睡素的啊？”
霍令宇耳朵都通紅，跟煮熟了一樣。他結結巴巴說：“是不是有點太快了？”
他和顧西剛談戀愛還沒幾天，就要開始搞這種事情了嗎？不知怎的，他對這種事情感到本能的排斥和恐慌。更何況，他從來沒做過TOP位。
顧西被他氣得都笑了，捏捏腰間的軟肉，說：“我以前交往的男朋友恨不得第一天就把我給辦了，我搬過來都多少天了，怎麽輪到你這般不情願？你是不是根本不喜歡我呀？”
“我怎麽會不喜歡你呢？”
顧西抽回被他扣住的雙手，揉了揉，霍令宇剛才下意識用了勁兒，手腕處淺淺的有了一圈紅印子。
霍令宇下意識地道歉：“我只是……沒有做好準備，不是你的錯。”
顧西“哼哼”兩聲，恨鐵不成鋼，“這鞍城天上地下就屬你最純情。你準備個什麽，我自己都準備好了。”
他從被窩露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，貼近霍令宇的側臉親了一口：“你別動，咱倆第一次我就讓著你，以往可都是別人伺候我的。”
霍令宇倚著床頭，心臟撲通撲通直跳。他咬住嘴唇，根本不敢低頭看顧西的手上動作。說是倚著，其實是他退到這兒無處可逃了。
碰到那裏的時候，霍令宇整個身體都顫抖起來。他下意識地推開趴在他肩頸處的人，顧西被他扭扭捏捏的樣子搞得火大，惡狠狠地說：“你到底有完沒完，你再動，咱幹脆分手好啦！”
霍令宇一下子不敢動了，呼吸漸漸粗重，把所有的聲音吞咽進喉嚨裏，看向天花板的眼睛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總之對於霍令宇來說是度日如年。顧西的手腕都酸了。
但是那個地方仍然沒有什麽起色。
霍令宇心虛的要死，說實話這個毛病都是李行簡折磨出來的，他原以為那麽長時間過去不會再出現了，沒想到輪到關鍵時刻，真的一點用也沒有。
顧西嘟囔一句：“什麽嘛！”他甚至看了一眼自己的手，心中腹誹，自己的技術還沒那麽差吧！
而且……
他偷看了一眼霍令宇，霍令宇整個人就跟煮熟的蝦一樣，被剝掉外面的硬殼，渾身通紅，喘著粗氣，手也不知道放哪裏。
看起來好像真的沒有什麽經驗，準確來說，缺少當TOP的經驗。
顧西皺了皺眉，有一個猜測浮上他的心頭，甚至有些難以置信：“你不會以前沒當過TOP吧？”
霍令宇不知道說些什麽好，畢竟顧西一猜一個準，他咬緊牙關，跟受了委屈一樣。
顧西心裏暗罵了一句，重重挫敗讓他也失了今晚的興致。霍令宇在上面的經驗少得可憐，以後可有的教了。
顧西翻身下來，心裏憋了一股氣，扯過被子，背對著霍令宇。
霍令宇自覺理虧：“對不起。”
顧西心裏無語死了，沒想到情場放肆那麽多回，第一次在這個男人身上栽了跟頭。不僅無視他的刻意勾引，對他壓根不起反應，連經驗都少得可憐。
他是越想越心煩，心裏嘀咕早知道這樣，談戀愛之前先睡一下好了。這下行了，以後兩人可有的是地方磨合。
拋開床上的事情不講，霍令宇當一個情人來說是挺合格的。
顧西工作的時間不穩定，年輕人睡得又多，每每都要到中午才睡眼朦朧地爬起來，去廚房翻箱倒櫃地找飯吃。
霍令宇都會早上做好營養可口的早飯，放進保溫桶裏，顧西起來連飯都不用熱，張嘴就能吃。
家裏也被霍令宇收拾的幹幹凈凈。顧西洗衣服就是不分青紅皂白，什麽顏色款式，一股腦全扔進洗衣機，洗好甩幹之後全部曬在陽臺，從不收拾到衣櫃裏，什麽時候想起來就去陽臺現翻。有的時候攢的衣服多了，陽光都投不進客廳裏。
但是此時此刻，顧西看見他洗好幹了的衣服被人收了，板板正正地被人疊好放在一旁。
他把視線收了回來，默不作聲地喝了一口霍令宇給他煮的南瓜粥。
工作沒找到之前，只能在燒烤店繼續幹著。臨近過年大家忙著置辦年貨，燒烤店的生意越發冷清。服務員也走了不少，剩下的人閑來無事湊在一堆打牌。再過個幾天就要放假了，剛子一家也要回老家。
時光在慢悠悠地流逝，旁邊桌上此起彼伏地響起打牌的嬉鬧聲。霍令宇此時此刻，突然想起來李行簡。
明明一個平常普通，百無聊賴的白天，馬上新春的鐘聲就要敲響。想到誰不好，他偏偏想起來李行簡。
他現在在幹什麽呢？
這一句話從心底冒出來，他自己都被自己嚇了一跳。霍令宇急忙拍拍自己的臉，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。
他現在有一份能養活自己的工作，有一個小窩，還有顧西。早年間追求的東西現在通通實現，他好不容易逃出來，甚至為了孫渺和路頂頂的安全，不惜半夜偷偷逃走。折騰了那麽久，經歷過那麽多的困苦，人生好不容易回到了正軌。
愛之深，遠離的時候如同挖肉剔骨。而李行簡對他倒是恨之入骨，對方一點情誼都沒有，他何必再自作多情呢？
他和李行簡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，宛如兩條平行線，一開始他們就不應該接觸，接觸的太多，造成的傷害和痛苦也就越大。逃離是唯一解法。
霍令宇在心裏安慰自己，肯定是昨晚跟顧西試了一下沒有成功，這才現在想起來李行簡。畢竟那段時間太過瘋狂甚至都刻在了自己的潛意識裏。
這是合理的前因後果。
正在霍令宇百無聊賴之際，手機振動，店裏的老顧客埃爾德什照例下了一單。見有活幹，霍令宇打起精神，跟燒烤師傅說了一聲。
等串烤好的功夫，霍令宇終於問了埃爾德什一個困擾他很久的問題：“你吃那麽多次真的不膩嗎？”
如果店裏開始辦卡，霍令宇覺得埃爾德什會毫不猶豫地充個幾萬塊錢。即使店裏的東西再怎麽美味，架也不住回回都吃。
埃爾德什這時候惜字如金起來了：“你們家的很特別。”
霍令宇心想，怎麽個特別法，他一個店裏的員工也沒吃出來跟其他店的不一樣的地方。
去埃爾德什的家他走了不下幾十次，早已輕車熟路。有的時候跟門口之前攔他的保安閑聊，他都說霍令宇是整個小區唯一一個業主指定放行的。
霍令宇實在沒忍住好奇打聽：“那你知道那個業主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嗎？”
他來了那麽多回，別墅裏每個房間的窗簾都不曾拉開過，如果不是埃爾德什，他真不知道這裏還住了一個活生生的人。
保安隊長搖了搖頭，神秘莫測：“不能講不能講，我們可是經過專業訓練，不能洩露業主隱私的。”
霍令宇說：“連告訴我是男是女都不行嗎？年齡也可以。”
保安隊長頭搖的更厲害了。
他把烤串放到門口的小平臺，照例拍了一張照給對方發過去，從鐵門進去穿過花園，到放下餐拍照發消息並走出去，全程不過一分鐘。
但是今天不太一樣了。
他聽見了女人的說話聲。
聲音很小，像壓著嗓子說話，沒有聽見另一個人的聲音，應該是在打電話。她的位置在房子外面的拐角，跟做特工任務似的，全程小心翼翼還非常警惕。
霍令宇刻意放低自己走路的聲音，慢慢移動過去。
他第一次在這個房子裏看見另一個人。
這個女人，會是一直跟他聊天的埃爾德什嗎？
他此時此刻，有點想要見面的沖動。
霍令宇貼著墻壁走，慢慢把身體湊近，逐漸聲音變得清晰起來。他突然覺得這個聲音耳熟，好像在哪聽見過。
確實有一個女人，蹲在別墅拐彎處的墻角，低頭打著電話。
“……你不知道我跟著小李總調來鞍城吃了多少苦！這一個鳥不拉屎的縣城，連家星巴克都沒有，機場更是遠得要死，公司的私人飛機也沒地兒停。還天天陪他吃燒烤，我不吃他還不樂意！我每個星期都申城鞍城兩地跑，我幹脆在飛機上租一個床位好了！”
她在說什麽……小李總？
霍令宇的呼吸瞬間粗重起來，女人的話讓他渾身冰涼，幾乎要喘息不過來。
他下意識地想要逃離，卻不慎踩中草地上的雪，發出“咯吱”的聲音。
女人驚了一下，匆忙掛斷電話起身，看見他的瞬間她也變得慌張和不知所措。
完蛋！被霍令宇看見了，她壞了老板的好事，開除都算輕的。
霍令宇的猜想沒有錯，這個熟悉的聲音，來自於李行簡的貼身秘書小徐。
徹底看清楚她的臉的一刻，所有的欲蓋彌彰都被統統擊垮。
埃爾德什的身份，幾乎要呼之欲出。霍令宇的嘴動了幾下，還是沒有勇氣把那個名字發出音來。
他能做的只有連連後退幾步。
“霍先生……你別著急……”
小徐想說些什麽彌補，但也不知道說什麽好，因為她看見霍令宇的臉迅速褪去了血色，看見她就跟見了鬼一樣。
霍令宇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，話不經過大腦就被吐了出來：“我沒看見你，你也不知道我來過，我回去就辭職，以後的餐讓別人送吧……我沒看見你，你不要跟他講……”
北風一陣呼嘯而過，卷起天空點點雪花。又是一場傾盆大雪的前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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